中医药无创伤透析疗法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的临床经验 (论文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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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医药无创伤透析疗法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的临床经验 (论文八)

河南省南阳市中医院（473060）
高惠然

　关键词：肾功能衰竭，慢性，中医药疗法，无创伤透析
笔者根据30余年治疗肾脏病的临床实践经验，研制出中医药无创伤透析疗法，既发挥中医传统优势，又突破中医传统用药规律，以多种给药途径，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（以下简称CRF）116例，取得满意疗效，兹总结如下：
1．临床资料
本组116例CRF患者均来自门诊或住院病人，血肌酐在223-1068.30μmol/L之间。其中男51例，女65例，年龄***小20岁，***大72岁，平均年龄51岁。原发病中慢性肾小球肾炎85例；肾病综合症16例；糖尿病肾病9例；马兜铃酸中毒2例；其他药物中毒2例；合并多囊肾者2例。
2．诊断标准（参照199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制定发布《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》）
血肌酐≥221μmol/L；有慢性肾脏病史；有明显的肾功能减退、氮质血症或尿毒症临床症状；中医辨症多属脾肾虚衰、浊毒瘀阻、正虚邪实者。
3．治疗方法
3.1口服透析：
3.1.1藿苏饮（内含藿香、紫苏叶、法半夏、茯苓、苍术、白术、焦三仙、砂仁、白蔻仁、蛇蜕、蝉蜕、大黄、煅龙牡、青黛、琥珀、海螵蛸、生姜、红枣等），每服250毫升，每日2次。
3.1.2 慢肾康浓缩丸（内含龟板胶、鹿角胶、山茱萸、当归、黄芪、丹参等），每服10克，每日3次。
3.2 皮肤透析：以救肾皮肤透析液（内含：艾叶、藿香、苏叶、半枝莲、白花蛇舌草等）5000毫升，加热水适量，做药浴皮肤透析，每次1小时，每日1-2次。
3.3 结肠透析：以肾衰结肠透析液（内含大黄、附片、槐花、牡蛎、青黛、六月雪等）200毫升，做高位结肠透析，每日2次。
4．疗效分析
4.1疗效标准（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1993年制定发布《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》）：显效：症状减轻或消失，血肌酐降低≥30％；有效：症状减轻或消失，血肌酐降低≥20％；无效：不符合显效和有效判断条件者。
4.2 治疗结果：显效66例，占56.90％；有效39例，占33.62％；无效11例，占9.48％。总有效率90.52％。
5．典型病例
钱某某，女，58岁，工人，肾衰专号：F-97009。1997年9月13日初诊。主诉：全身浮肿伴心悸、恶心6月余，加重一周。现病史：缘患者于1997年3月10日因心悸、水肿以冠心病住市某院时发现肾功能异常，而转肾病科住院治疗半年余，于1997年9月11日外院查Scr855.6μmol/L，BuN38.5mmol/L，HGB98g/L，B超及ECT均提示：双肾体积缩小，呈慢性肾衰改变。因症状日益加重，又不愿接受血透而于1997年9月13日来我院求治。刻下症见：面色暗黑不爽，眼周乌黑如熊猫眼状，全身浮肿以下肢为甚，恶心呕吐频作，心悸失眠，胸闷气短，无汗，尿少<500ml/24h，大便干结不畅。舌象：舌质暗淡，舌体胖大边有齿印，舌苔白厚腻而垢，舌根烂肿。脉象沉细、双尺脉细弱无力。体检：T37.1℃，P72次/分，R21次/分，BP142/88mmHg。尿检：色黄混浊，Pro+2，WBC＋1，粗颗粒管型0-2/HP。血检：WBC11.20×109/L，HGB98g/L，RBC3.09×109/L。西医诊断：慢性肾功能衰竭。中医诊断：关格，水肿。中医辨证：脾肾虚衰、浊毒瘀阻。治疗原则：补益脾肾，排毒降浊。治疗方法：①口服透析：藿苏饮加冬瓜皮、大腹皮、当归、黄芪、丹参、水煎服，日一剂。②皮肤透析：救肾皮肤透析液5000毫升，加热水适量做药浴皮肤透析，每次1h，每日1-2次。③结肠透析：肾衰结肠透析液200毫升，做高位结肠透析，每日2次。上法治疗一周后，恶心呕吐消失，食欲改善，水肿减轻，有汗出，尿量增加，大便通畅，日解3次而溏，舌象腻苔已化为薄白腻苔，脉细。继用上法治疗到1997年11月29日查Scr208μmol/L，BuN8.28mmol/L，尿量增加至2000毫升以上/24h，全身症状明显改善。守上法继进并加服慢肾康，每次10克，每日3次。至1998年2月21日查SCr140μmol/L，BuN8.21mmol/L，HGB110g/L。诸证基本消失，并可干些家务活，继续用上方略有加减巩固治疗至今已近8年，诸证均安，肾功能指标正常或接近正常。
6．讨论：
6.1甲壳质学说与CRF[1]：据国外报道，近半个世纪以来CRF的发病率逐年上升与环境污染和生态失衡有关。随着化学工业的飞速发展，全世界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农作物广泛使用农药和化肥，造成地球上生物界食物链的结构变异，其中导致人类机体内普遍缺乏甲壳质－几丁质、几丁聚糖。甲壳质广泛存在于自然界的一些昆虫（包括害虫）和虾、蟹等动植物中，例如，害虫有害也有益，害虫在蚕食蔬菜的同时其虫体之甲壳质可被蔬菜吸收，而人们吃了含甲壳质的蔬菜而间接的吸收了甲壳质。而农药杀灭富含甲壳质的昆虫；化肥又使土壤化学结构破坏，尽而使食物链化学结构变异，这种生物界的生态失衡严重危害着人类的健康。据研究，甲壳质具有强化免疫力，吸附体内重金属和非蛋白氮等毒性物质的作用而保护肾脏功能；具有抗氧自由基作用；具有降压、降脂、降糖作用；具有调节内分泌和神经功能作用；具有超广普抗菌等综合作用。1986年，在南京全国第6届中医肾病会上，南京中医药大学王钢教授曾总结多位老中医善用10对虫类药治疗肾病的经验也证明了这一点。因此应用蝉蜕、蛇蜕等含甲壳质的中药治疗CRF的作用值得进一步研究。
6.2微量元素学说与CRF：根据对人体微量元素的研究报告显示〔2〕：我们人类世代生息的地壳表层存在着92种无机元素，几乎全部能在人体内找到。依其在人体含量不同分为两大类，一类为“常量元素”：指各占人体总量1/10000以上的元素，如碳、氢、氧、钾、钠等，总共约占人体的99.95％。另一类为“微量元素”：指各占人体总重量1/10000以下的元素，如锌、锰、铁、铜等41种，总共约占人体的0.05％。微量元素在人体生理上的功能有以下几点〔3〕：（1）它是体内许多生化酶的组成部分，还参与具有重要生命活动的多种氨基酸、激素、维生素等合成和代谢；（2）参与甲状腺、肾上腺等内分泌激素的活动；（3）参与人体内氧化还原系统的活动，“燃烧”细胞中储存的“食物”使之产生能量，并利用这些能量；（4）核酸是遗传信息的携带者，而核酸中含有多种微量元素，所以微量元素可能在遗传中起某些作用；（5）微量元素是人体氧的输送者。因此，有足够的证据说明微量元素在营养中作用远比维生素重要，因为它们不像维生素那样可在体内合成，而全依赖体外供给。微量元素缺乏可诱发各种病变和疾病。研究显示〔4〕： CRF病人体内缺乏锌、锰、铁等微量元素；通过对105种不同类形的中药进行测定发现并筛选出富含锌、锰、铁等微量元素的中药；以腺嘌呤复制的大白鼠CRF动物模型体内测定缺乏锌、锰、铁等，而以富含锌、锰、铁等元素的复方中药液饲喂CRF大鼠后，CRF的各项指标均有改善，这与临床观察非常一致。另对105味中药38种无机元素的测定分析〔5〕，发现甘肃产大黄中含锌10.600（单位PPM，下同）、锰13.940、铁69.940、钙25515.000；江西产附子中含锌20.100、锰6.200、铁6.990；广东产砂壳含锌84.200、锰487.900、铁594.500；砂仁含锌66.700、锰193.600、铁4966.00、钙10506.000；越南产蔻壳含铁1266.000；湖北产槐花含铁279.800；锡类散中锌、铁、钙含量都很高，而其主要成份青黛中的铁含量特高，其有效成份“淀玉红”是造血的元素，可升高血色素而纠正贫血，并对肠道非蛋白氮等毒素有较强的吸附作用。此外，研究还证实上述中药对人体内的微量元素有双向调控作用。
6.3仲景大黄附子汤与CRF：张仲景《金匮要略》大黄附子汤为温通之剂，原意本为“寒实积滞腹满的寒结症”而设〔6〕，今活用其主攻CRF，以苦寒峻下之大黄为主药，配以大热温阳之附片，可变峻猛寒泻为温通脾肾，既可补益脾肾之阳以培本，又可通泻浊毒瘀阻以治标，实为扶正祛邪，标本兼治之良策，故当谢仲师之先见之明为今所用也。关于大黄的作用机理研究发现：（1）通过神经体液和免疫系统的调节改善肾功能，并促进机体内毒物排出或减少其毒害作用；（2）大黄的解毒与其降低血内中分子含氮化合物的作用有关；（3）大黄中的活性成份“乐丹宁”具有促进蛋白合成作用；（4）大黄有促进骨髓制造血小板作用，以改善毛细血管的脆性；（5）有利尿作用以促进代谢产物的排泄；（6）有健胃利胆作用可促进胆汁分泌，增加对脂肪的消化吸收；（7）有雌激素样作用；（8）有降血压作用；（9）有扩血管、抗氧自由基作用；（10）有抗炎作用；（11）大黄富含Zn、Mn、Fe等，对机体的微量元素影响很大，并可调节作用于体内微量元素的酶代谢；（12）据日本研究：大黄可使肠道吸收氨基酸减少（因氨基酸是合成尿素的原料之一）；同时可使血中必需氨基酸浓度升高；可使利用体内的氨基酸合成的蛋白质增多，而使肝肾组织合成的尿素减少；大黄可抑制体内蛋白分解，而降低血肌酐和尿素氮；（13）上海二医大杨如哲教授在进行了大黄治疗CRF的实验研究后称“大黄是一味大补药和补肾药” 〔7〕。
6.4皮肤与CRF：皮肤是人体面积***大的器官，约有15亿以上的汗腺毛孔，汗腺不仅具有强大的排泄功能，而且吸收功能也是相当惊人的，药物透皮吸收的量已被试验所证实，因此，皮肤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给药途径。CRF患者的皮肤由于严重的氮质血症，大量的尿素霜排出体外堵塞汗腺，导致皮损、皮色黑暗肟垢不洁，肌肤甲错如鳞，搔痒难忍而抓痕累累。因肾阳不足，命门火衰而畏寒无汗，长期不浴而尿素堆积如垢，排出体外的非蛋白氮又重新吸收到体内，这种恶性循环致使肌酐、尿素氮居高不降。此时，要打破恶性循环，中医药的皮肤透析疗法具有很好的作用，采用“救肾皮肤透析液”既可及时清理尿素霜而不致再吸收入体内，同时又可把有效药物成份通过汗腺吸收入体内，因透皮吸收的给药途径不经消化道胃酸破坏及肝肾代谢过程，可大大提高同量有效成份的功效。其临床作用的机理值得进一步研究〔8〕。
6.5结肠与CRF：结肠是消化道的终未阶段，以吸收水份为主要功能，尤其在降结肠下段形成的结肠袋是一个非常好的给药途径，其具有很强的吸收和排泄功能。采用“肾衰结肠透析液”200ml，加温至45℃左右，做高位持续点滴“结肠透析”，自肛门插入导管约35cm左右即可到达降结肠袋，将药液灌注于降结肠袋，其具有较好的弥散透析作用，既可将有效成份迅速吸收入体内，又可将体内非氮白氮等毒素吸附而随大便排出体外。此法适应于CRF的各个阶段，尤其是当患者出现恶心呕吐，纳食不进而无法口服给药时，当水肿少尿，腹水胸水而无法通过静脉途径给药时，则更能显示出其快速应急的独特优势。
综上所述，针对CRF脾肾虚衰，浊毒瘀阻，本虚标实的病因病机，采用中医药无创伤透析疗法，可灵活机动，扬长避短，其中皮肤和结肠透析可降浊排毒，活血利水以急则治标；口服透析可补益脾肾，扶正祛邪以缓图治本。三种给药途径联合应用，可集中药力，使有效成份充分吸收而发挥作用，可收事半功倍之效。经长期临床观察，此法具有明显缓解症状，改善肾功能指标，降血肌酐，升血色素等作用，并具有疗效持久，费用低廉，方便易行，患者乐于接受的优点，且可长期建立家庭病房，亲属护理，既可使患者得到心理安慰而提高生活质量，又可减轻患者和家庭的沉重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，实践证明，此法在挽救和延长CRF患者生命中起着重要作用〔9〕。

参考文献：
〔1〕麻仲学等，世界传统医药，美国世界科学出版社，1998。
〔2〕冯宗榴等，现代微量元素研究，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，1987。
〔3〕孔祥瑞，必需微量元素的营养，生理及临床意义，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，1982。
〔4〕安徽中医学院，中国第6届中医肾病学术会议资料。
〔5〕武汉市中西医结合研究所肾病研究室，中国第9届中医肾病学术会议资料。
〔6〕何任，金匮要略通俗讲话，上海科技出版社，1979。
〔7〕左言富，世界名医成果研究，香港医药出版社，2000。
〔8〕高惠然，张仲景《金匮要略》方治疗慢性肾衰的研究，中医杂志（12）2002，增刊。
〔9〕高惠然，非透析疗法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的研究，中华医药大百科文库--中华名医高新诊疗通鉴，中医古籍出版社，2000。